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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道 星空(一)

第八道 星空(一)

灭涡旋在地面上的可见之处绽放,如同缤纷艳丽的花朵。哀嚎与抗争的声音发出后,又有无数人开始奔跑。人类失去的不仅仅是聚落,还有绵延万年的蜗居之心。现在他们只有流浪,只有抗争,只有顶着一比六千的差距。将自己的性命倾注到没有未来的战斗中。

一 你们希望的结局(伪)

我是最可笑的王,我没有威严,更没有担当。我的力量来源于别人为我送死。但即便是这样,这一切也该有个结果了。我亲眼看着我的世界毁灭,然后又借别人的手把人类的世界毁灭,最后的最后,神的世界,也应该……

蓝色,晶莹的蓝色,人灵魂的光雾在向这边聚集。

这个数量……八道无神的看着这些光,它们飞向他的后背,似乎在构成无法言喻的巨大翅膀。八道在上升。而他的上方正是神的住所,天空之城。

神也能感受到八道的力量了。他们很惊慌,就像被他们鄙弃的凡人一样。防御的神从天空之城上俯冲而下,密密麻麻,八道一时竟点不清数目。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量的神。

这个数量,来源于恐慌,对力量的恐惧,就像久远的过去,人恐惧神明一样。神自发构成了军队。这应该叫什么?神海战术吗。缤纷的攻击已经向八道星空袭来。

也许,这会是一场苦战。现在,他们也有自己的意志了。绝境中的神,又会怎样爆发呢?

急速淹没了吼声,八道看都没有看清袭击自己究竟是谁,他就已经化成了血雾,他的所有魔力凝聚在一个核心中,暴涨开来。

八道挥手,也只能抵消掉一部分伤害。自杀式的攻击……所有的神,发出了属于自己的怒吼,他们不情愿,也不甘心自己的家园被人践踏!他们应该有自己的口号,就像八道说过的。

不求死,焉得生!

他们要守护天空之城内的生命。八道在他们眼中已经不再是人类,而是一个恶魔,一个有着蓝色皮肤,赤红心脏的恶魔。八道的皮肤被这样的爆破炸开,又在蓝色光雾的填补下恢复原状。他的血像是失去了重力牵引,与神的血一起飘散在空气中。更多神怒吼着冲了过来,用着竭尽自己生命的魔法,想着自己可以想到的妙计。

八道也发出自己最大的吼声,迎上前来。

天空中像是绽放了血红的烟火,不止不休。八道身体上猛然多出三把利刃,三个神在空球中转瞬化为乌有,八道对断肢什么的已经全然麻木,再触目惊心的场景对他来说都没有价值。他身体的各个零件被卸下,又转瞬之间被补好。如同饱经摧残的特修斯之舟,他已经失去了自我,完全浸润在这场战争本身的**中。

但痛苦仍在,伤痕仍在,他整个人几乎都被替换成了这种蓝色的晶体。他不再是他一个人,他成为了受压迫万万年人类呼声与意志的总和,他凝集着所有人的信仰。

无论他杀死多少神,总会有神挡在他的前面。他明白只要可悲的歧视还存在,这个世界就不会真正安宁下来。

天空之城,必须陨落。

哪怕我会为此堕落成最残忍的恶魔。他一点点抬升自己的高度,不知多久之后,他最终由仰视天空之城,变作俯视。他降落在天空之城的街道,缓缓向前走去,蓝色的光芒汇聚过来,他的眼前,渐渐模糊。

丧失了自我的他是没有办法统合这个躯体的。

瓦解,已经不可挽回。坠落吧,坠落吧,无上的神明伴着你们的府邸坠落吧,他在心中默念着。天空之城已经没有多少神了。留下的应该都是一些孩子,八道,对孩子没有兴趣。坠落后,这里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,包括孩子,可是八道已经没有意识了……

他只是遵从本能,遵从着人类仇恨的意志继续前进。他走向天空之城的核心。小女孩走了过来,他的手指一挥,小女孩默默倒地,躺在了血泊中。

八道凭最后的力气,将手伸向前方,巨大的核心化作了粉尘,天空之城失去了驱动,像死亡的巨人,缓缓倒向大地……

地面上只剩下了游击作战的神和人,神已经没有了归宿……人也一样……谁会获胜已经不重要了。

战斗吧,就这样战斗吧!这就是凡人应该做的事情啊。他这样想着,身形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,凡人,无论是人还是神,谋求尊严的时候,都只有颤抖的资本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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